“康孟义?就是昨晚上帮我说好话挡酒的那个Warren Hong?”
范慧心说:“高总说, 你要不想去,就——”
“去。这种人脉求之不得,怎么不去?”辛悦才升了B组,行政特意将她的位置安排在了宽阔幽静的角落, 虽然也在大厅,实则三面隔断近乎独立办公。
高玟没有让直属上司来告知,是分明不愿强加于她。派范慧心前来,和昨夜想必是一个道理,范慧心善于公关交际。辛悦让范慧心坐, 从盒子里摸了两颗糖给她,“我听说, 这个Warren Hong 在梅有专门给富豪提供, 类似保释债券的生意?”
范慧心小心翼翼悄声道:“有这个传言……不然……”左右顾盼确认过没人注意,“不然高总也不会求他, 这个人,哪里是省油的灯啊!帮了谁还不加倍从人家身上拿回来?别看他一张华人皮, 严格说起来, 这人也不是中国人, 梅国佬的种!以后, 恒通估摸和咱们公司来往的要频了。”
按理说,以高玟的资本而言, 是不会走保释债券的流程, 若然是, 其苦可想而知, 若然不是——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辛悦皱着眉,温和笑道:“和哪个银行合作不是合作?”
“说是这么说的……”范慧心点着头又重复了两遍,只把声音越说越低,像一首歌已渐渐结束了,人还在唱着,虽然声音越来越远,一直唱着。
范慧心是个谨慎机智的人,议论老板这些话原不会轻易对人说,此下说了,辛悦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已习惯了科客特的员工误解她——如果算是误解的话。
不过几日时间,高玟的憔悴辛悦是看在眼里的。虽然高修回来仍然面临监视与调查,时刻听候传召。至少,高玟能睡一个好觉了。
辛悦道:“那今晚就仰仗范经理照顾我了。”
范慧心得意笑说哪里话,握着两粒糖转出了销售部。
连日阴雨,鞋子只要落了马路就是淡淡的泥斑。辛悦下午约了一家公司的负责人见面,抽了纸巾躬身去擦鞋。这鞋子入手一万七,不比得高玟丁贤,辛悦钉了鞋掌,还是爱惜得处处小心。电话在桌面嗡嗡直震,是魏嘉宝。辛悦抽空接起来,让她有话快说。
魏嘉宝欢喜叫道:“姐!快夸我!你猜我帮你约到了谁?”
自从彩铅一事后,魏嘉宝和辛悦关系逐日升温,辛悦纵然竭力保持冷淡,人的情感大多时候是单纯乃至幼稚的。
“谁啊?你别给我胡乱找事儿我和你说,三天两头都是事儿!早上要我的libon会员卡我都还没问你干什么呢?你要胡来,我以后——”
“我约了辛尚哥哥——!”
辛悦陡然噎住话,魏嘉宝道:“我这段时间和辛尚哥哥经常见面说话的……他说快毕业了,准备同学聚会……我就问你要了Libon的会员卡。”又兴奋补充道:“后天!他们在那儿吃完饭,他说愿意你去!”
辛悦轻轻问:“后天……什么时候?”
“后天下午!”
辛悦按住了心中的澎湃,说:“那好,我准备一下。”
魏嘉宝道:“那你怎么谢我?”
辛悦道:“你看上什么了?能力范围内,可以考虑……”
魏嘉宝兴致勃勃说:“我要你晚上请我吃饭!吃日本料理!”
辛悦说:“今晚不行,我有饭局。”
魏嘉宝道:“啊,别扫兴嘛,咱们早一点!就这么说定了!我下午一放学就来找你!”
等不及辛悦拒绝,电话便挂断了。
……
揭开眼罩一瞧,已是五点四十。高玟坐起身,肩上披着的薄毯滑落在地,高玟扶着僵硬的颈脖,被桌面两颗糖凝住了视线——她送给辛悦的糖。
海潮滚滚地来了,前因后果像浪前堆砌的沙堡。高玟靠在椅背,环臂抱着自己。柔和的敲门声让高玟仓促整理了一下自己,吩咐道:“进来。”
来人站定在高玟身前,高玟抬起头,抓着一支笔,错愕望着她。
辛悦说:“我来说一下,临时有点事,你们先去,我马上赶来。”
高玟眨眨眼,辛悦已拾起了地上的毯子,淡淡瞥过桌面的糖,递给高玟道:“你毯子。”
二人在罗马之后刻意疏远的距离,在这一刻变得尤其欲盖弥彰了。高玟眼望着辛悦伸手去接,扯住了毯子的一角。那一角不足以托起一张毯子,辛悦并未立刻放手,只得维持着这个牵扯的姿势。
高玟说:“不去也可以的。”
辛悦问:“叔叔怎么样了?我听说,电话也不能通……”
高玟说:“这周估计就可以回来。”
辛悦说:“跟这次吃饭的人有关系?”
“谈不上。”高玟勉强笑说。
辛悦说:“你都不会说谎。”
高玟道:“我只是不对你说谎。”
辛悦把毯子叠好,放在桌面,“我很快过来。”转身走到门首,高玟扶着桌问:“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你不是——应该要离开科客特回通达了么?”
辛悦稀松平常答道:“暂时——不计划。”
高玟说:“你根本不会离开科客特。你在骗丁贤……”
辛悦倒不否认,“我爱她,做什么事,出于我爱她,都应该被原谅。”
“你怎么不怕我去破坏,你太信得过我了。”
辛悦一耸肩并不应答。高玟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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