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斑华拉起她的手，她们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今天阳光很暖和，我想在花园里走走，恰好碰见你也在这里，不如一起走走吧！”
雪珠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了一种压抑感，紧张不已，刚才我的话她听到了多少？不自觉地身子抖了几抖。
“你很冷？”孙斑华侧头问她。
雪珠又想了想，刚才我的话她就是全听去了也没事，不禁又放松了许多，她扬袖擦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经过……那次的不愉快之后，飞白有没有原谅你？”孙斑华缓缓的迈开步子，看着面前的一丛迎春花问道。
不愉快？岂止是不愉快！孙斑华用词很是委婉了，怪不得能一直保持着正室夫人的威严。
“岂止是原谅，他还跟我说以后我怎么挠他都可以！谢母亲当时为我求情！”雪珠笑嘻嘻得瞎编着闺房之事，一点都不脸红。
孙斑华用手绢掩嘴而笑，又指给她看春天花园里新绽放的花。
“他喜欢周倩云你应该知道吧。”孙斑华忽然停下脚步，眼神颇为凌厉得看向雪珠。
“他喜欢的是我！”雪珠一点都不闪躲她的眼神，继续大言不惭的编瞎话。
“是吗？”孙斑华的嘴角里带着一丝笑意，“那天，他可是以休掉你来威胁我们同意把她娶进门的。”
“这个么……”
“我们到那边的亭子里坐下来。”孙斑华建议道。
雪珠脑子转的快，在走到亭子的一路上就又把瞎话编好了，她坐在孙斑华的身边，说道：“纳她为妾就是喜欢她吗？现在大明朝很多的男人三妻四妾，也许有些是因为和自己家中的夫人没有感情了，但相公不一样。如果他喜欢那个什么周倩云的话，尽可以坚持把我休掉，娶她做正室夫人，相公竟是你们二老从小看到大的亲儿子，难道还会难为他吗？可是，相公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喜欢的是我。”
孙斑华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雪珠不能确定她是否相信自己的话，编瞎话编得自己都信了，但是说到周倩云，对于她的好奇之心又升起来了，那次去捉奸，只是远远看着船头上的她，就觉得她身姿曼妙，风吹拂下，拂起她的衣袂，飘飘欲仙就好像是凌波仙子一般。
“妈……呃……”雪珠欲言又止，她少女的心开始隐隐生出些愁闷。
“天绣有什么话要说？”孙斑华睁开眼睛，冲着雪珠笑了笑。
“妈，我想问问您……呃……就是，关于周倩云的。”
孙斑华点了点头，一副欣赏的眼神看着雪珠：“天绣果然很聪明啊，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很好。”
雪珠带着一脸的小得意。
“天绣。”孙斑华说道，“你想了解她哪个方面的？”
当然想了解全部了，但是直接这样说的话会不会让孙斑华觉得自己太多事了，雪珠想了想，乖巧地说道：“母亲觉得认为我应该知道的就全部告诉我吧……”
孙斑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周倩云呢，是周大人的小妾所出，庶出的出身使得她素来心高气傲，未必是真的喜欢飞白才嫁过来，恐怕是因为单单我没有让飞白娶她，她接受不了才执意嫁过来为妾的……”
就是魔怔了呗
“天绣你呢，你母亲是我年轻时候的好姐妹，早有指腹为婚的意愿，再加上你出自商户，不是官宦小姐……”
雪珠接口道：“麻雀变凤凰，她的这个真正的凤凰自然就更加接受不了了。”若是再被她知道，自己还是街上卖唱的，比麻雀还比不上，她可不得气疯了。
孙斑华点头。
雪珠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给她讲的一个叫做《吴洞金履》的故事：秦汉时一个叫叶限的姑娘幼年丧母，后来又失去了父亲，她的后妈和异母姐姐就开始百般虐待她，还用计策杀死了她在家里的唯一的好朋友——她视若珍宝的一条鱼，叶限伤心不已，这时候，有仙人从天而降指点她把鱼骨头藏起来，想要什么鱼骨头都会给她送来什么，有一次正值陀汗国举行节日盛典，叶限便身穿翠纺做成的衣服，脚上穿着金履，独自参加盛典。在盛典上，她被早就在场的后妈和异母姐姐认出来，于是着急着回家，在慌乱中丢了一只金履，陀汗国王便凭着这一只金履找到了它的主人叶限，并娶她为妻。她的异母姐姐自然是痛恨叶限的，可是……她这个叶限也并不是想要嫁给陀汗国王的啊，她是被人设计，身不由己的……
孙斑华忽然看了看她。
“妈，还有什么话要吩咐我？”展飞白为什么那么喜欢周倩云？最好把这个告诉了我吧！是因为她的痴情还有漂亮吗？
有露雨带着婢女们端来了几盘子小菜，又拿了一壶酒。
“天绣，能喝酒吗？”孙斑华问道。
真的天绣该如何回答呢？雪珠摇摇头，矫揉造作得说道：“我不会喝酒。”
“给天绣斟上茶！”孙斑华吩咐道。
露雨便沏上一壶茶，给孙斑华倒上一小杯酒。原来大家闺秀也可以来饮酒的，雪珠后悔说自己不会喝酒了。
雪珠端起茶水，很嘴甜得说道：“天绣就以水代酒敬母亲一杯，祝您青春常在，万寿无疆！和父亲百年好合！”
孙斑华被她哄得喜不自胜，她浅斟薄饮：“有些话，我不妨说给你听。你见到了周倩云之后，你就知道为什么飞白那么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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