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小壳一边问一边就要去和李帆打招呼。沧海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干嘛?现在不能过去。”
“为什么?”
“有人来了,先躲起来再说。”沧海拉着小壳钻进道旁的草堆里,蹲低身子。
小壳道:“什么人啊?”
沧海道:“闭嘴,看。”
从上山的坡道上果然来了一伙人。都穿着黑衣服,蒙着面巾。
那边的李帆开始还挺纳闷:对过那俩人什么毛病?怎么一看见我就钻草堆里了?然后发现了黑衣蒙面人,又想:难道那俩人是给这帮杀手带路的?找着我就藏起来了?我也不认识他们啊?来不及再想,已经动上了手。
沧海低声道:“猜。”
小壳也低声道:“‘醉风’?”
相视点了点头。小壳问:“怎么办?”
沧海探头看了看情况。
六个打一个,李帆已经节节败退。
沧海道:“……要不你跑吧?”
“……好。”小壳掉头就往草堆深处爬去。
沧海道:“保重。”
小壳回来抓着他低吼:“你什么意思?你不走啊?”。
沧海蹙眉,但唇角还微微上扬,一向古井无波的眸子中竟有丝极难捕捉的不安,话音里有些微的犹豫:“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救他?”看一眼小壳的不解,咬了一下下唇,垂目轻声道:“上次在怡兰苑,刘苏就那样死在了我的眼前,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次……”
小壳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他也可以是个这样的人。小壳突然发觉这样的沧海有些陌生难懂,但他还是放下了拉扯着的沧海的衣袖,仰视他,表情从迷惑转为了欣慰。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是还是应该高兴吧。
小壳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望着沧海的眼睛,耸了耸肩膀。小壳忽然想到那天在怡兰苑,那家伙明明手臂痛得很却还一直逞强忍到出门才晕倒。想着他那时的样子,小壳不觉露出微笑。
沧海忽然迷茫。他虽不知方才小壳的心理变化,但是他看见了小壳后来看他的眼神。
“你信我?”
小壳轻轻点头。
“大概。”
有时候大概就足够了。
秋风捋着青黄交接的野草,把它们轻轻按低,它们虽柔弱,却也坚强,哪怕狂风暴雪摧残,也不能使它们灭亡。
但是人不是草。草可以再生,人这一生的生命却只有一次。有人却愿意用自己多彩的人生作为赌注,去换取一个陌生人有限的生命。
李帆已经受了很多处伤,真的快要支持不住了。真气涣散,四肢乏力,眼看一刀向胸前劈来,已绝对躲不过了。李帆凄然一笑,闭目待死。
正在这时,突听有人转机性的大喝了一声“住手”!
拿刀的杀手原想先杀掉李帆再回身应对,可这一刀却再也劈不下去。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如惊涛拍岸般的内息铺天盖地的向自己压来,立时感觉胸口窒闷,四肢像被绳索紧缚,难以移动分毫。然而这难过之感转瞬即逝,却已无人再敢小觑身后之人。
李帆睁眼一看,原来是刚才进入草丛的那两人。
拿刀那人显然是这伙杀手的首领,回身一指那个年轻公子,厉声道:“不要乱管闲事!”
年轻公子轻袍缓带,毫无惧色,一身正气浩然,看似是随意往路中间一站,却让人错觉这个文弱之人曾在两军对阵的残酷沙场上指挥若定,而所向披靡;百万军中取过上将首级,在众将哗然中全身而退。
首领的心里已不自觉发寒。
公子两眉微微一蹙,竟有让人心悸的力量。环视一周,公子道:“光天化日,竟以多欺少、草菅人命,这事既让我碰上,就非得管一管不可!”目中一时精光大盛,英气逼人,同他略一对视便觉双目像被针扎似的刺痛。
首领赶紧移开视线,但仍嘴硬道:“这是‘醉风’的买卖,你最好不要插手。”一上来就抬出“醉风”的名头压人,看来也只有嘴硬而已。
那公子微微一愣,“……那可是失敬。”随意拱了拱手,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话锋一转,又道:“可是我既然叫了住手,就是已经插手了呀。怎么你不服气么?”说着,伸脚在道旁的石子上轻轻一碾,抬起脚来,石子碎末已同土地化为一片。
通常威吓的力量胜过千言万语。
杀手们一竦,两股微战,有人还稍稍向后撤了半步。
用脚碾物要比用手碾物困难,因为气易上行不易下聚。而能练到用脚碾碎石子,已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公子却能随便一脚把石子碾得犹如尘土,这份功力骇杀人也。
首领脖子上的汗熠熠生光。攥了攥刀柄,挽了个刀花壮壮胆气,高声道:“朋友哪条道上的?高抬贵手吧!”话说的更客气了。还把自己比成了强盗。
那公子嗤笑道:“如今‘醉风’的人怎么都是软骨头,还没交手呢就先求饶了?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
方才那公子露了一手内功,早已先声夺人,怎么可能还有人敢上前喂招。
僵持半晌,首领立直,老实的一抱拳,说道:“请教阁下大名?”
公子负手一笑,道:“不敢当,但是你也不必问我的姓名,上前动手便是。”
杀手们仍未敢动。
公子笑道:“你们倒是识相。知道打不过我么?”转首去看周围风景,很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转过脸来又道:“唉,‘醉风’啊,还真是麻烦。但是不管前因后果,我总是插了手了,要叫我缩手我也不愿意,但是要跟‘醉风’为敌,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好像也不值得。看在你们还算客气的份上,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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