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赖尚荣听着杜保的喝问,都不敢答应,都惊恐不已。
吴氏、陈氏以及堂内其他下人,也不敢答应。
杜保皱了皱眉头,下死眼把赖尚荣钉了两眼,沉声喝问:“你便是赖尚荣?”
赖尚荣倒是想撒谎,却也知道眼下否认没用,唯有硬着头皮道:“不知找我有何事?”
杜保冷冷一笑,直接下令:“将他拿下!”
登时有锦衣上前拿人,赖尚荣急得叫喊起来:“我乃有功名之人,我父亲乃荣国府大管家,你们不可擅自拿我……”
锦衣们可不会在意赖尚荣的叫喊,强行将赖尚荣拖向堂屋外。
赖嬷嬷也急得叫喊起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可无缘无故就拿人的!快……快把我孙儿放了……”
杜保又下死眼把赖嬷嬷钉了两眼,喝问道:“你是赖嬷嬷?”
赖嬷嬷道:“你们且把人放了,有何事咱们好好说。”
杜保“哼”了一声,再次下令:“将她也拿下。”
又有锦衣上前抓起了赖嬷嬷,赖嬷嬷一面挣扎一面叫喊:“我是荣国府的人,我和史老太君很亲,我要去见史老太君……”
杜保也没在意赖嬷嬷的叫喊。
赖嬷嬷、赖尚荣被锦衣们押到了堂屋外。
杜保走出堂屋,在他的命令下,他属下的一名百户,率领一群锦衣,将赖嬷嬷、赖尚荣押往神京内城的锦衣卫衙门。
紧接着,杜保又让锦衣们将吴氏、陈氏以及这处宅院里的所有下人,通通临时关押了起来,也将这处宅院包围封锁了起来。
……
……
锦衣卫衙门,北镇抚司的诏狱。
一间审讯房里虽燃烧着火把,照耀着昏黄的火光,却显得分外诡异恐怖,因房中摆放着各种刑讯工具,地上甚至墙上都有不少血痕。
林开星正坐在房中的一张椅子上,周围站着几名属下,而在他眼前正跪着一名脸色惨白、身体哆嗦的妇人,正是赖大家的。
赖大家的平日作为赖大的妻子,荣国府权力最大的管事媳妇,是个有些高傲的,惯会拿大的。
然而片刻之前,当林开星让属下将赖大家的押进这间审讯房,她登时就吓得大惊失色,毛骨悚然,林开星都没让属下对她用刑,她便将赖大跟通帮有染之事招供了出来。
这时林开星对房中的几名属下道:“你们且退下。”
“是,大人!”几名属下恭声领命,纷纷退下。
诡异恐怖的审讯房里,只剩下了林开星和赖大家的。
赖大家的心中疑惑,知道林开星要对她单独问话,却不知要单独问她什么,这种处境下,她自然不敢问,只是悄悄抬头看了眼林开星,见林开星正冷冷注视着她,她便忙不迭重新低下了头。
林开星沉声道:“贾府的清客相公和下人们,多半都是贪墨肥己的,将你晓得的情况详细说给我听听吧。”
赖大家的:“……”
又过了片刻,林开星已从赖大家的口中得知了他想得知的情况,于是叫来属下将赖大家的押走,将赖大押来。
赖大一走进这间审讯室,也吓得大惊失色,毛骨悚然。
林开星沉声下令:“将他绑起来!”
当即,锦衣将赖大绑在了柱子上,赖大情不自禁哭求了起来:“星大爷行行好,念在荣府的份上,纵然不愿放了我,也别对我用刑啊……”
林开星用锋利的目光盯着赖大,沉声道:“适才我已审讯过你媳妇,她已将伱和通帮有染之事如实招供,目下轮到你了,事到如今你不招供已无益处,只会让你多遭罪受苦!”
赖大:“……”
虽然他已惊怖异常,却耷拉着脑袋,不愿招供,知道自己一旦招供就坐实了罪状,也不信他媳妇已经招供。
林开星又沉声重复了一遍,赖大依然不愿招供。
林开星“哼”了一声,给了个眼色给一名锦衣,该锦衣当即拿起一根烙铁走到赖大身边,房中随即便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
……
……
从上午到傍晚,林开星几乎一直待在诏狱里,亲自先后审讯了赖大家的、赖大、赖二家的、赖二、赖尚荣、赖嬷嬷。
关于赖大和通帮有染的详细情况,林开星都已审讯了出来。
另外,他还通过分别对六人的单独审讯,了解了贾府的清客相公和下人们贪墨肥己的详细情况,甚至了解了贾赦、王熙凤等主子的一些肮脏事……
林开星自然不是要将这些清客相公、下人们都一网打尽,更不会要将贾赦、王熙凤都给整治了。
这是贾府的烂摊子,目前跟他关系不大,他此次也只是奉旨查处赖大,需掌握好分寸,不可怠慢包庇,但也不能太过了。
他了解这个烂摊子的情况,只是想着或许以后可以加以利用。
不过这次他要顺便将詹光给整治了!
……
……
今日,詹光在荣国府里亲眼见证了赖大被抓,委实吓得胆战心惊,不由把林开星看成可怕的厉鬼一般,加上他知道自己曾因敲诈林开星,跟林开星有过节,生怕林开星也抓了他。
于是当林开星让锦衣拿下赖大,前去内宅见贾母时,詹光便急忙忙离开了荣国府,倒是没忘带走赖大给他的那一包茶叶银子。
自从当初林开星进京,詹光将其霸占的三进宅院让出后,他便在附近的一条胡同里买了套二进宅院。
而自从林开星被景正帝当面特别授官为皇宫侍卫,詹光便想巴结林开星,不止一次厚着脸皮上门拜访,只是都吃了闭门羹。
詹光的财产跟赖大比不了,他却跟赖大一般吝啬,虽想要巴结林开星,也担忧自己遭到报复,却一直不愿主动拿银子讨好林开星。
然而今日,当詹光从荣国府回到家里,惊怖之中,忍着心疼,决定拿出三百两银子讨好讨好林开星了。
他委实怕了!
因今日林开星捉拿赖大的场面很吓人。
更因他觉得林开星是个心狠手辣的,林开星既将赖大抓去了锦衣卫衙门,或许便会问出他在通帮之事上在贾政面前替赖大说好话的情况,问出他在荣国府贪墨肥己的情况,从而连他也整治了。
他有想过拿五百两银子的,当初他敲诈林开星的时候,狮子大开口找林开星要的是五百两银子。奈何,五百两银子对他而言是大数目,他委实心疼,纵然拿出三百两银子,他都心疼得很。
“罢,罢,谁让我当初犯了糊涂,竟要敲诈他银子!这次给他三百两银子,就当是当初的报应,也当是那几年我住林如海宅院的租金了!只希望,花了这笔银子便能让他消了对我的仇恨,若还能巴结上他,对我就大有益处了!”
詹光心里感叹,随即便准备前往林开星家里登门拜访,不承望就在这时,突然有一群锦衣闯入了他的家中……
詹光登时目瞪口呆,如丧考妣,知道祸事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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