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少康?”顾林风有些意外,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不是讨厌他吗?今日特意过来巴巴的问他是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还是死没死呢?”
这话说得实在是刻薄,但赵九清却没什么可反驳的,若搁在以前他说不定听见这消息会大笑几声再叹一句恶人自有天收,冯少康的那群刁奴天天打着天庆府的名义欺行霸市、鱼肉乡里,现在他们倚仗的主子中了毒,赵九清只会拍手叫好。
可这次冯少康却是因为当时护了他才会被那王嬷嬷记恨上,赵九清纵使嫉恶如仇,也实在做不出以怨报德的事来。
因此尽管有些吃瘪,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草民听闻冯二公子在御宴上中了毒,虽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他那日帮过我,我总该关心一下他。”
经他提醒顾林风也有了些印象,那天好像的确是冯少康和赵九清一唱一和的让王嬷嬷吃了个大瘪,看来这赵九清也没想象中那么黑白分明。
不过这样的话更好,也更能为他所用。
但冯少康的情况他确实不知,他一边希望冯少康就应该这么死了好报上辈子因为冯少康被冤枉的仇,另一边又天人交战告诉自己冯少康这个蠢货说不定也只是一个棋子,看他当初轻而易举的就被自己一剑捅死了,想来也是中了别人的计。
如此情感交错下,他有意不去听冯少康的消息,免得自己为难头疼。
顾林风想了想当天的情况,说:“应该死不了,放心吧,等他好了且有你报恩的时候。”
虽然话还是不好听,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赵九清心里稍微松下来点劲。
“多谢殿下告知。”
赵九清道了谢,却不见顾林风有所反应,他想来应该是顾林风还有话说,便站在原地等着顾林风吩咐。
顾林风在脑中回忆了一下现在朝堂的官员情况,又斟酌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并无疏漏才开口询问道:“孤打算送你去皇叔身边,但要你走冯少康的门路,对外说是天庆府的人。”
“为何?”赵九清惊得连敬语都忘记了,突然叫了出来。
“不为何,你只说一句愿意不愿意。”
赵九清一时间心思转了又转,一会儿觉得顾林风是想让他去冯少康那儿当奸细,一会儿又觉得顾林风在利用他,但又想到他只是一介平民,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值得利用的,但又想到顾林风什么都不问就把自己接到了府中,好吃好喝的待了这么些天。
赵九清想了许久都想不通顾林风的意图,最后心一横,还是答应了。
赵九清得了句回去等消息的话就回去了,却不知道他心有愧疚的人已经在床上待得快烦死了。
冯少康是一向记吃不记打的,当初中毒的时候他就没什么感觉,反正是只吃了一杯酒就突然晕倒了,等再醒来人就已经在天庆府自己的床上了。
起初刚醒的时候浑身密密麻麻的疼,好像千万只蚂蚁啃咬一样,还不时要趴着不能动做针灸,苦药汤流水似的喝进胃里,苦的小脸皱的都起了褶子。
折腾了几天人都瘦下来一大圈,下巴上的肉都快看不出来了,可把冯老太太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只吩咐他身边的下人日夜看护着他,不许出门不许下床,在床上好好养病。
冯少康起初也能躺的下去,没办法,就算躺不下他也没力气爬起来折腾,可随着体内的毒解了,他一日比一日有精神,再在床上拘着就有些难熬了。
“我说你们天天看贼似的看着少爷我有意思吗?天天躺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冯少康的嘴撅的老高,愤愤的在那儿指责满屋的丫头小厮。
他生无可恋的瘫在床上,手里抓着一块玉佩,翻来覆去的看。
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厮捧着刚熬好的药跪在他床边求他:“少爷就喝了吧,不然这余毒清不干净,老爷夫人和老夫人都不放心。”
“不喝。”冯少康斩钉截铁,十分硬气。
“少爷是嫌苦吗?奴才给您准备了蜜饯,就在这手边备着呢,肯定苦不到您。”
冯少康闻言往自己的小厮那儿瞥了一眼,看人又把药碗往自己跟前捧了捧,给足了人希望后才慢悠悠的开口:“那也不喝,赶紧给爷拿开。”
小厮都快急哭了,这怎么都哄不好呢?
“少爷···”小厮的语气都带上了点哭腔,这药再不喝可就凉了,到时候少爷不喝,老夫人要是知道他没伺候好少爷,非得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冯少康看人真急了,方才慢悠悠的开口:“要喝也不是不行,”他的声音拉得极长,然后话锋一转,说:“我要出门。”
这不是把人往死路里逼吗?小厮刚升起的希望紧接着就落到了地上,摔得死死地,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不得好死的样子了。
“少爷,求您开恩饶了奴才吧···”小厮不敢再求,生怕冯少康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来,只跪在地上一味地求饶。
冯少康本也只是吓吓他,他也知道这奴才做不了主,老夫人亲自下的令让他在家养伤,就是他爹来了也是不敢放他的。
更何况他爹也不许他天天的出门闲逛、惹火上身。
但人都是这样的,当你提一个不可能的要求的时候别人一定会拒绝,这时候再提一个容易一些的要求,那就很可能会答应了,说不定还会对你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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